□武汉 余平

  前些天我和女儿在马路边看见一个卖荸荠的老人，他并不像别的商贩那样叫卖，而只顾拿一把小刀飞快地削荸荠，紫黑色的荸荠皮纷纷洒落下来，一会儿削了皮的雪白荸荠就聚了一堆。女儿问我：“荸荠是长在树上的吗？”听了这话我笑了。

  我在乡下生活过多年，每到十二月、一月是吃荸荠的好时令。荸荠种在烂泥田里，吃起来好吃，挖起来却很费劲。乡亲们穿着胶鞋踩在近膝深的烂泥里，戴着胶手套在黑乎乎的污泥里挖，挖到便扔进桶里，腰一弯就是大半天，上岸时累得腰酸背痛。挖荸荠全靠两只手的感觉，用工具或许会省力些，但用工具挖不干净田里的荸荠，而且很容易挖坏荸荠，卖荸荠的人为了荸荠卖相好，从来都是靠手挖荸荠。

  荸荠俗称马蹄，其肉质洁白，味甜多汁，清脆可口，自古有地下雪梨之美誉。荸荠营养丰富，我常给女儿买荸荠煮着吃。冬天、夜里父亲肺热咳嗽，由于荸荠具有清热泻火的功效，晚上父亲入睡前都会喝一杯我榨的荸荠汁，他的咳嗽有了缓解。我喜欢买没削皮的荸荠，买回家用清水洗两遍，刮毛去蒂，装在果盘里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，极其惬意。老婆是杭州人，她喜欢吃一道家乡菜——荸荠狮子头，这道菜做法很简单，将荸荠去皮剁成米粒大小，拌进猪肉馅中，加盐、鸡蛋、料酒、淀粉、味精、葱末拌匀，做成四个大肉圆，炒锅上火，倒入油，油热后放入肉圆煎至金黄，烹入料酒、酱油，用小火焖烧15分钟，将狮子头盛入盘中，把卤汁浇于面上。老婆一次可以吃四个。

  荸荠从污泥里而来，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人间。看女儿狼吞虎咽吃着水煮荸荠，父亲津津有味地喝着荸荠汁，老婆吃着香喷喷的荸荠狮子头，我心里感觉暖暖的，这个冬天有荸荠相伴，真好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