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南京 雷雨
多年前,很偶然的机会,从腊戌公路进入缅甸的掸邦,去了东枝。难以忘怀的是缅北地域之内山路的崎岖、植被的茂密、河流的湍急,还有就是当地人的机敏和顽强,而最为难以忘记的是在东枝一个禁毒展览上遇到的一位缅甸女子。
车是从勐拉进入缅甸的,过了关卡,就是异国他乡了。值守关卡的人肤色黝黑,身体壮实,两目炯炯有神,但看上去却很和善,一身草绿色服装,精神抖擞。一路上山水相连,丛林蓊郁连绵,羊肠公路曲折盘旋,穿行在这样的公路之上,恹恹欲睡中会因颠簸摇晃而不断醒来。当地精通边境种种旧事的人,会不疾不徐地说着两地的历史往来,伴随着公路一侧特别急促丰沛的水流声声,令人难以分清历史与现实,心里寻思,这也许就是艾芜《南行记》中伊洛瓦底江的某一条小河?
在这条公路之上,当年疾行过祖国的儿女,他们为了抗击日寇的蹂躏,为了实现故国山河的重整,义无反顾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,多少儿郎就长眠在这片异国的苍茫山河之间了。看了一些曾来过这里的作家、文人的作品,更有不少将士有关当年的回忆文字,都同样引发后人对祖国艰危岁月的感念。
在东枝,看了一展览,是一个禁毒展。解说员汉语说得非常流畅,她说到了彭家声与坤沙、林明贤,她居然还知道吴三桂、李定国。闲聊之中,也说到了杜聿明、卫立煌、孙立人、郑洞国、李弥,还有史迪威公路。她居然说,这个倔强专横的美国人很可爱呢,他为了能够打败日本,殚精竭虑,付出了很多很多。
有了共同话题,聊起来就放松多了。我说到在当地去过一个村落,离地很高的竹楼,四季不灭的竹楼底下火堆中的余烬,村落里守在家里的多是老人与男人,而在田野、山坡、丛林中辛劳的多属女人。她说,这就是一方水土的习俗呢。末了,她缓缓地告诉我,自己就来自那样的村寨,是后来靠资助到缅甸的仰光读了大学,学的历史专业。
不知在东枝邂逅的这位缅甸女子,一切可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