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煦之

　　古往今来，无论是文人雅士，还是贩夫走卒，在聚会时，往往喜欢猜拳行令，或吟诗作对，以助酒兴。这使我想起，十多年前在一次酒宴上我作的一副对联。

　　当时，我供职于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。我社投入巨资，编辑出版了一套幼儿园教材供全省使用，效益可观。时隔不久，另一家出版社也编了一套幼儿园教材，想从中分一杯羹。那家出版社为了使他们的教材在全省发行，就得由省教委向各地教育局发文，说两份教材可自由选择。这无疑对江苏少儿社不利，为此，我心急如焚。

　　一天，省教委相关人士约我出来聚聚，到场的大都是省教研室的老朋友：朱家珑、袁云亭、成尚荣……就差当时的省教委副主任周德藩没来。

　　这是一场鸿门宴。我沉住气，且看几位老友如何将话引入正题。酒过三巡，老袁终于开口了：“省教委准备发个文，让全省幼儿园……”

　　我打断老袁的话，说：“今日相聚，我刚刚想到一副对联，说出来为大家助助兴，如何？”

　　众人说好，要我讲给大家听听。

　　我想了想，盯着成尚荣说：“上联是‘与教研室合作——成尚荣’。”

　　老成问：“扯上我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
　　我说：“多年来，江苏少儿社和省教研室合作，出了不少书，成功尚且光荣。”

　　大家一听，哈哈大笑，点头认可，等着下联。

　　我说：“下联是‘由省教委发文——袁云亭’。”

　　老袁问：“跟我怎么挂钩了？”

　　我说：“你刚才提出由省教委发文，我觉得，这原来就是说要停止的——不能发！”

　　老袁一听，也乐了，问：“横批呢？”

　　我脱口而出：“周德藩！”

　　众人不解。我解释道：“如若发文，那分管普教的周德藩就得烦了。”

　　后来，在众人的协调下，两家出版社合作出版了一套幼儿教材。用当时一句时髦话来说，叫“强强联合，争取双赢”。可也是，有饭大家吃，何必那样争得你死我活？

　　岁月悠悠，往事如烟，不知当年聚会的诸公，还记得我即席而作的那副对联否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