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A27版:加减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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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2010 年 2 月 27 日 星期   重要律师声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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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走在夜场里的爱 是不着边际的荒凉
插图 俞晓翔

  夜场的姐妹会嘲笑我,“叫你不要爱,你偏偏要去爱!生孩子吧,以后会有你好果子吃的。”她们笑我的同时也在笑自己,每个人都把自己伪装得高傲神气,其实个个都是千疮百孔的,不论是精神还是灵魂。

  我短短几个月挣来这么多钱,大部分是骗男人帮我交房租,以及找其他各种理由

  从小我就叛逆,性格跟其他人不一样,爱玩。大哥哥们在田里捉田鸡,我却去捉蛤蟆。

  2004年我来到南京读书。2008年7月,大学毕业我一直没找到理想的工作。凭着标致的五官与身材,我很快被一个校友介绍到市区一家五星级酒店工作。

  从2008年8月到12月,我经历了此生最快速的成长年华。跟着酒店里的姐妹学习,才几个月,我银行卡的存款从100元积蓄到16万元。我惊喜地发现,这里真是女孩赚钱的好地方,我短短几个月挣来这么多钱,大部分是骗男人帮我交房租,以及找其他各种理由。来我们酒店的男人都很有钱,而且非常好骗,要尽情对他们发嗲。

  第一次参加工作的那个夜晚我今生难忘。

  脱去学生时代的衣装,浑身上下换遍性感衣服,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妩媚。跟着几个姐妹到一个包间陪客人吃饭,因为我的矜持,饭桌上好几个客人都对我流露出欣赏。他们跟我碰杯,说我漂亮时我会脸红,这种初次出场的羞怯散发出的淡淡的美感让我轻易就赚了第一笔钱。坐我旁边的一个老男人,当夜就单独约我,要包养我。

  吃完饭,到KTV唱歌,我体验到读书时期学到的一个词语“纸醉金迷”,这些男人真的很有钱。豪华的酒店环境,到处都流淌着金光闪闪。钱让我醉了,我一刹那丢弃了自己事先的忐忑。我开始羡慕一个姐姐已经买了奔驰,据说还有几百万存款。

  第一个包养我的男人,只包了一个月,在我身上花了大概九万块。这些钱都被我挥霍了,当时还没想着怎么存钱,只忙着疯疯癫癫地花钱。我从来没那样花过钱,到德基买LV的包我根本不眨眼,在苏宁买手机我挑最贵的。

  一开始,就有姐妹们劝我,“千万别对那些客人动情,否则会伤痕累累。我们只是在交易。”我似懂非懂,索性只冲着钱的目的去吧。

  爱上阿明,我忽然就不想再过眼下的生活了,只要阿明一句话,我愿跟着他走遍天涯海角

  当我的银行卡储蓄达到20万,赚钱的心思没有先前那样浓烈了。有时候我会无比空虚,晚上我时常空虚到恐慌。身边有姐妹在外面悄悄交着男朋友,给那些男朋友钱,寻找一些陪伴。我舍不得把挣来的钱给别的男人,宁愿孤独。

  但我受不了一个男人对我好,他是我的高中同学阿威。阿威在北京读完大学来到南京工作,2009年元旦他与我联系上后便一直要跟我约会。阿威只知道我在这家酒店工作,并不知我的工作内容。他的收入在南京算是中上,不过跟我的那些客人比就相差甚远了。我没有时间理会阿威。

  我在姐妹们的反复强调中告诉自己,现在不谈爱情。然而,我还是翻船了,2009年10月29日,我爱上了客人阿明。阿明比我大13岁,他一点不像出入这种场合的男人:模样干净,言语冷静。在饭桌上,我第一眼看到他就不能自拔,陷入迷恋,我忘记了自己擅长的撒娇。阿明也看出我的心事,我们心照不宣地把目光投给彼此,晚间手拉手顺着汉中路走到汉中门。毫不遮掩,这是光明正大恋爱才有的坦荡,阿明拉着我的手说,“我爱你!”这三个沉甸甸的字让我的心像触电。

  11月3日下午,我和阿明去鸡鸣寺烧香。我许的愿是:我们要在一起,永远在一起。我问阿明许了什么愿,他说,“不可说,说出来就不灵验了。”我跟阿明说,“我对你是真心的,你给我的这些钱都还给你,我爱你,我们结婚吧。”爱上阿明,我忽然就不想再过眼下的生活了,只要阿明一句话,我愿跟着他走遍天涯海角。阿明像《蜗居》里的宋思明抚摸海藻一样抚摸我,“能给你的,我都会给你,我有的是钱……我也爱你!”“我不要钱,我只要你!”我不是说假话,阿明要是娶我,我将立刻放弃现有的一切。

  口口声声说爱我的阿明,因为没给我过生日,我跟他大吵一架。11月21日是我生日,前一天我提醒他要给我庆祝。可生日当天,我却联系不上他,他给我租的公寓空空荡荡,我准备了一桌的饭菜只能一遍遍地热,再一遍遍地变冷。我多么渴望阿明能提着蛋糕按门铃啊,然后我跳跃着去开门,在他进屋的瞬间,我抹一把蛋糕在他脸上。设想了一整天的场景最终无法实现,我发了很多短信骂阿明没良心。第二天,阿明说公务繁忙,“我年后去香港给你买礼物!”“我不在乎物质,只在乎你对我的爱,你今天不给我补过,我们就分手!”

  11月22日,阿明还是没过来陪我。我很失望,真想一走了之!他这是爱我吗?

  每天我的心都在滴血,我痛苦万分,我想把孩子打掉,跟现在的老公好好过日子,却又舍不得

  在磕磕碰碰的争吵中,我感受着生活久违的烟火味。可我不爱吵闹,我希望阿明能够对我好,对我一丝不苟。

  2010年元旦,我被测出怀孕。要阿明给个说法,最好的办法就是娶了我!阿明说:“孩子可以生下,我来养。”“那我呢?”我很悲愤。“我们现在谈的是孩子。”阿明让我心碎,我是那么爱他,要给他生孩子,他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归宿。他说过爱我,而且我长得比他老婆漂亮年轻很多很多。

  阿明的自私让我气愤,我的心非常疼,我发誓就是把孩子送到孤儿院也不给他,我要惩罚他,让他痛苦。何况凭我自己的本事,也能把小孩带大,毕竟我也是本科生。可想到现实,我犹豫了,生完孩子后还能这样挣钱吗?而且孩子没有一个家庭的话,怎么成长呢!

  这时,一直对我穷追不舍的阿威发了个信息给我,他还要跟我约会。我不假思索地答应了,我是个脆弱的女人,孩子将来也需要有个家。我和阿威在南京第三次见面,约在莱迪广场边的一个鸭血粉丝店。我不想在阿威面前暴露出自己习惯了物质的富足。我对阿威说,“反正我们也是老乡,如果你真爱我,就跟我结婚。”阿威激动得差点跳起来,“求之不得,求之不得,你总是推辞约会,原来是在思考啊!”事不宜迟,我回家跟父母讲,“非阿威不嫁,而且肚子里已经有了。”我妈先是愤怒,接着无奈地答应了。阿威的家人也在隔日早上送来了彩礼,约了我们全家人到镇上的酒店吃了一顿饭。

  婚期定在2010年1月30日,带着破碎的心和腹中的孩子,我在这一天变成了新娘。

  结婚了,每个日日夜夜,我的心都在滴血。我万分煎熬,很想把孩子打掉,跟现在的老公好好过日子,却又舍不得。阿明对我好的时候,带我飞广州买衣服,我爱上他从此对他死心塌地,可现在他却对我波澜不惊。好在孩子是我们的爱情结晶,是爱的见证。

  度完蜜月,我和老公回到南京,住在城南。阿明给我租的公寓在河西,我经常偷偷跑过去整理衣服,这些高档服装可不能被老公知道。我在公寓里待的时间不长,也很难碰到阿明。阿明为我所租的公寓租期为三年,我们本来真的很相爱,幸福真的很脆弱。

  眼下,以上班之名,我还是偶尔会到酒店,但不怎么接活了。我注定很难摆脱金钱至上的生活了,好在现在我手头还有很多积蓄。夜场的姐妹会嘲笑我,“叫你不要爱,你偏偏要去爱!生孩子吧,以后会有你好果子吃的。”她们笑我的同时也在笑自己,每个人都把自己伪装得高傲神气,其实个个都是千疮百孔的,不论是精神还是灵魂。

  每一天,走在霓虹万丈的南京城,我总是记不清自己的家在哪里。回到城南的家中,老公百般温柔拼命宠我,他常把耳朵贴着我的肚子呵呵傻笑,问我什么时候能怀孕。我鼻子发酸,正心猿意马地遥想肚子里的孩子生父此时会在哪里。

  

  故事梗概已在都市圈圈网“情流感”与网友提前互动,来看看留言:

  网友太阳:你得到的太多了,肯定要付出一些。

  网友天天喝水:天啦,你这样做对得起你老公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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